第二十章 去往你所在的森林
「噗啊！」
血液一直在流淌着，表情上，心理上都十分地痛苦，没有任何伤口会使自己感到如此害怕，更多的，却是一种不解的悲伤。
「为什么……」
痛苦地呻吟着。
从来没想到过的这些事情，居然就在自己的身边发生了。
而且，又是伴随着一条鲜活的生命的逝去而发生的。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眼里包含着泪水。
醒来时，发现，躺在地铺上的人还不止自己一个人。
「你醒了？」
莉莎亲切地问道。
这份感情感觉上十分久违，平时的莉莎，是一位十分严谨地少女。
但在这个时刻，又和一般地柔弱而多情的少女一样，眼里明明包含着泪水，却又强忍着露出自己最美丽的那抹微笑。
「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少女的泪水滴在了伦克的胸襟上。
上面还有一丝温热。
「我知道你很悲伤，也很沮丧了，伦克，但是，一切都要先把伤治好了再说啊！」
莉莎揉了揉含着泪水的眼睛。
「瞧，你的鼻子都哭红了，这可就不好看了！」
伦克半坐在地铺上。
虽说肩上缠满了绷带，药水刺激着箭伤，不时地作痛。
但是回想起来自己和大家还活着，简直是比什么都好。
本以为……
「那我们现在是，……好痛！」
「好啦！你倒是要慢点了！你现在可真的是不能再使用魔法了！斯莉蒽和我说了，你呀，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魔力回路熔断现象的！十分危险的！」
「我知道了，总之，谢谢你了，帮大忙了！」
「没……没……什么！只是呢，倒是你才真的是让我很担心呢！你和我战斗时，可没有这么……水……」
伦克突然埋下了头。
沉默了！
「怎……么……了？」
莉莎心里清楚，伦克现在的心里应该是十分痛苦的。
好友的背叛！以及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们……
应该是陷入了自责之中吧！
「……」
莉莎也低下了头，开始想办法。
斯莉蒽走了过来。
「主人……？」
「……」
现在的伦克一定不太会好好说话了。
突然，伦克张口了。
「我连我的朋友都没保护好……这样的我……有……什么……用呢？」
「伦克，要不，我们去湖边走一走吧！」
莉莎亲切地对伦克说道。
「也好。」
伦克说道。
早晨的湖畔洋溢着生命的气息，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生机勃勃。
阳光洒在平静的湖水上，周围城镇和山林的倒影，如同一幅油画一样。
「感觉好一点了吗？」
莉莎亲切地问道。
「感觉好多了，谢谢你啊，莉莎。」
「哪里哪里。」
「可是，我还是……」
「这有什么关系，被打败了一次，就去找到失败的原因，然后，再去挑战她就是了！失败了的话，再来就是了！」
「也是啊，她说下一次，我要去特拉法尔加才能找到她！」
「这样吧，我们分开行动吧！」
「可以，至少的话，你们的安全我能保障了，至于我的话，我的单独行动能力还是十分强大的，所以，我想我一个人先去特拉法尔加算了，莉莎，你和妮普莉雅她们先去条顿堡吧。」
「这样也行，但是，伦克，你倒是要注意安全啊！」
「我都是多大的人了，这点还不会注意吗？要是不注意安全，我又怎么配得上十二圆桌骑士的第九位阶呢！」
「那我放心了。」
莉莎面带微笑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迎面吹来的湖风将她的金发吹起。
深邃的蓝色眼眸里，依旧显露出一点点对伦克的担心。
「好啦，壮士一去又不是不回来了，哪次我死了？」
「嗯，没事的，那么，你去吧！」
莉莎将泪花擦拭干净。
微红的脸上洋溢着一抹令伦克感到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微笑。
宛如智慧女神一般。
「那，我走了！」
伦克开启无毁湖光，悠然地走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湖面没有因为伦克的脚步而多出波纹。
依旧和原先一样，平静地像一面镜子。
「如果我有危险的话，我还有这个呢！」
伦克露出了刻在手腕上的红色令咒。
形状像是一个两位天使的翅膀中间夹携着一枚代表德兰斯帝国的铁十字勋章。
「没错，关键时刻我可以用令咒强行召唤斯莉蒽来为我治疗的！」
「好吧，这样的话，我放心了。」
一抹微笑，携着阳光，将温暖传入伦克的内心，这感觉，感到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入。
「嗯，那么，我在此与你先告别了。」
「嗯，那么约定好，条顿堡见！」
伴随着微风，轻巧的在湖上漫步，渐渐地远离美丽的少女。
最后，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特拉法尔加，一座位于山岭里的要塞城市，是德兰斯帝国和神圣奥维帝国西北段的边境城市，从城市的北门走到边境线仅仅13公里。
但是，那一片都是森林，荆棘密布的一片密林，伦克当初就是绕过这片森林，偷渡到了神圣奥维帝国的。
但不幸的是，伦克越界没多久就被两名边防军给抓住了，如果没有交出当初的斯托亚克圣剑的话。
那伦克现在早就在牢房里呆着了。
说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十分不容易的。
一步步走来的，也许吧，命运就是如此地捉弄人吧。
但是，至于杰娜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一点，伦克实在是没有搞懂。
走在密林深处，阳光透过绿叶撒下来，形成万道光柱。
好久都没有自己一个人独享此刻的安静了，倾听大自然的声音，感受它神圣的气息。
当然的话，这万籁俱寂的样子，未免也太过了吧！
很快，风携来了气息。
地上的勿忘我北风吹过后，低下了头，颜色黯淡了下啦。
「出来吧！」
伦克在狭小的林中小径上伫立了片刻。
人间不过也就是如此的一种巧合，走哪里都会有缘再次相遇。
「看来，我的气息果然还是没法遮住啊！」
杰娜从树冠上站了出来，像一只山猫一样，灵活轻盈地跳了下来，平稳如水地站在凹凸不平的碎岩上。
伦克审视了一下眼前的杰娜。
杰娜摇了摇头说道。
「怎么了？不认识了吗？」
「啊，是啊，已经不是前天的你了！还真是遗憾呐！」
伦克也摇头说道。
其实内心里，伦克是抱着一种希望的，希望她能够回归到自己的身边，回到从前。
「我认为的话，这一切都不符合曾经的你，应该还有别人吧！」
伦克严肃地说道。
如此严肃的样子，是伦克第一次这样对一名少女的。
「是啊，我……，我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那个温柔的自己了！」
「不会的，现在你还能够回来的，我向上帝，向着森林之神－佛睿思特［德兰斯史诗中的森林之神，也是山岭巨人一族的长老］发誓！你一定会回来的！」
「你还是那个烂好人样子啊！伦克！那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什么？」
随后，几个穿的像卫兵一样的装束的壮汉从树上跳下来，各个都手持骑士剑，披盔戴甲。
「不用你们那么近地护送我了，我是可以自己走路的，况且，没看清状况就乱摸出自己的武器未免有些失礼吧，你我都是骑士，身为骑士就应该知道这一点吧。」
「也是呢！在后面跟着吧！」
「是！」
伦克无奈地跟着杰娜走下山岭。
来到了一个废弃的村子。
村子只有寥寥几座房子，而且都很破旧。
像是几十年都没住过人的那种样子，一片萧瑟凄凉。
「这里从来都是这样吗？」
「如果是的话，那，我干嘛会背叛呢！」
「是吗。」
伦克仰望了片刻天空片刻，又低头望着山崖下远处的平原。
「看来啊，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那个哥哥吧！」
「不，我哥哥两年以前就死了，是被某个银蓝发色的男人杀死的！」
眼前的伦克，正是继承了斯托亚克家族独有的银蓝发色的男人。
「那时，因为我是在执行任务！」
「没错，是啊！你是在为了你的皇帝，执行着任务。」
「我杀了许多人了，当然不可能想的起每个人的面孔，不过的话，有一个法尔格兰特的皇子，特别令人在意。」
「那就是我的哥哥！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法尔格兰特帝国的第四公主，而你杀那个的叫做贝德曼•拿破仑•奥奇亚斯•德•法尔格兰特的皇子，就是帝国第一皇子，我的亲哥哥！」
「那在这之前，杰娜•冯•曼斯托克海姆，是你的假名吧。」
「是啊！」
「告诉我你的真名吧！」
「伊丝卡•安托瓦内特•拿破仑•德•法尔格兰特！」
伦克的心里还是充满了诧异，眼前，居然就是帝国的敌人！
「是啊，潜伏的挺久的！」
伦克冷静地说道。
「是啊！你这次要被我彻底的处决了！」
铁鞋踏出的哒哒脚步声接踵而至，粗略的估计一下，至少有几千人是事先埋伏好了的。
陆陆续续地朝着这个山腰悬崖处的废弃荒村赶来。
可以看见，眼前是黑压压的人群。
山岭的宁静就这样被打破。
「现在，让我把你碎尸万段吧！」
一把黑色的长弓出现在了伊丝卡的手上，身上也披上了银色的女式铁甲。
这是一副充满了法尔格兰特帝国风格的板甲。
论防御力的话，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恐怖。
100米处拉满弓向铠甲对射一箭都不能穿透它，刀剑的话，自然也就不会轻易地砍伤她了。
「我想问一下！」
伦克沉稳地说道。
到现在，伦克也没有选择先拔剑。
「说吧！是遗言吗？」
「随你所想。」
「嚯，挺有趣啊，伦克。」
「那好吧，我直说了，你们法尔格兰特帝国的弓兵都穿铠甲吗？」
瞥了一眼周围的士兵，大体都是穿了板甲的，包括一些弓兵。
「是的，但问了有什么用呢？」
「没有什么，只是担心你穿着这么重的板甲跑的快不快！」
「怎么会跑不快呢？」
「所以啊，这就是你的大意了！具现－relich！」
不可视之剑凝聚魔力，出现在伦克手里。
这一点的话，伊丝卡是知道的。
毕竟相处了半年还是会对伦克产生了解的。
「杰娜，我是不想和你开打的，更不想伤害你的！」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说这个干嘛？你已经伤害我了，贝德曼的死，就已经让我成为这样了，所以，你今天必须死！」
「那么，你觉得我不会恨霍普艾贝伦家族吗，怨恨他们的所建立的王朝吗？」
「这关我什么事？」
眼前的伊丝卡已经将长弓拉满，箭矢的锋芒，闪烁着寒光。
「曾经，我也一直想着复仇！想灭掉那杀了我全家的霍普艾贝伦王朝！但是，最终我没能干出来！当然，并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我不想让这份仇恨充满我的脑海，从而断裂我的人生。」
「我可不管你曾经怎么样，但是，你杀了我的哥哥！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无论如何，我都要亲手宰了你！」
伊丝卡的眼角里不禁流出了泪花。
这是第二次了，看见少女，在自己面前哭泣。
「我知道了！我确实是有的地方做错了，但是，我要效忠于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君主，这才是身为一名骑士该做的。」
「就因为这样！你就要夺取别人的最爱？就因为这样，你就可以破坏掉别人的一切？摧残践踏别人的生命？邻国的皇储？」
伊丝卡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虽然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你，但是，有一点是始终不变的！那就是，人民永远不会是恶贼！永远不会是杀人犯！能够去做的到这些的，只有这个国家的政府了！」
「……那，我哥哥……他……！你打算怎么办？」
「历史我是无法改变的！唯一能改变的就是现在和未来！所以，赶快回到我身边吧！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不，这怎么可能！」
伊丝卡大吼之后。
箭矢飞速地射了出去。
叮！
relich将箭矢打飞了出去。
伊丝卡连射了几箭之后，拔出了要件的佩剑，直接冲上去和伦克对砍。
刀光剑影在空中挥舞。
迸射出火花。
钢铁碰撞的声音，充斥着整片森林。
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将被斩断，只要是刀剑挥过的地方，不管是磐石还是参天巨树，都会被斩成两段。
士兵们只要是敢冲上去的，无不被砍得来血肉横飞。
伦克的剑舞，至少在这里还是没人能突破的。
上千名士兵前仆后继地蜂拥上来，但是上前一个就死一个。
弓兵们拉满长弓，万箭齐发，如同暴雨一般地刷刷落下，依旧没能伤到伦克一根汗毛。
此时此刻，伦克的瞳孔变成了万华镜守空眼独有的铁十字形。
具有看见魔力流动的能力。
伊丝卡的一举一动，伦克都能猜测得到，更何况是外面注入了魔力，蓄力拉满长弓的那些普通的弓兵呢！
从山崖上一直打到山顶，再回到半山腰。
打斗持续了许久。
两房都势均力敌。
法尔格兰特帝国皇室的剑术与伦克的圆桌剑术相比的话，从灵活程度来说的话，皇室剑技更加占优势，但是论力道的话，绝对就是伦克的圆桌剑术了。
但是，直到现在，伦克都是被伊丝卡压制着的。
不知道是不是处于让着她的心理。
「伦克，这样可不像你啊！一味地让着我，我可是你的敌人！」
伦克没有说半句话。
只是一味地格挡伊丝卡刺过来的剑。
「……」
「为什么？你不还手！」
「因为，这没有理由吧！」
「理由很充分了！我就是个复仇者！而且，我还杀了那个叫赵音琳的女孩！这是十分充分的理由了！还不够吗？」
伦克再次被压制。
银色的骑士剑重重地砍在了relich的剑身，迸射出四溅的火光。
「……」
「说话啊！」
伦克突然间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魔力冲击。
周围的一切都被震开。
自然，伊丝卡的剑也被震飞。
在半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之后，落在了地上，剑尖插入红褐色的土壤中。
随后被弹开的伊丝卡连射了数支漆黑的箭矢。
一阵伦克的旋风斩之后，箭矢全部被relich斩碎，灰飞烟灭。
「我不是说过的吗？这没有任何理由！你哥哥是被我杀死的，但是那根本就不应该成为你我之间自相残杀的理由，你要知道！你的真正敌人的是德兰斯帝国首相，奥兰麦尔！而不是只是作为工具的我！」
伦克瞬间突进到伊丝卡的面前，举起剑，指着她的咽喉。
伊丝卡十分紧张，至少，这个距离的话，伦克是绝对能将自己轻松杀掉的。
周围的士兵们也死得差不多了。
「……」
「回来吧！我们一起去找奥兰麦尔复仇！当初的我和现在的我不一样了！曾经痛苦的事请别想起来，一切的一切，我们都要客观地对待，这样打下去，真的是没有意义的。」
「……，好吧！」
「现在，你知道了，谁是敌人了吧！」
「这……，我不管！反正杀我哥哥的人就是你！」
伊丝卡又一次提起了剑。
突进到伦克身旁，向伦克的肩膀砍去。
刀刃相互碰撞，紧接着，钢铁碎裂的声音响起，一些铁屑，散落在空中。
徐徐落下。
「别再有恨了，伊丝卡！它已经被斩断了！」
伴随着钢铁的碎裂声，伊丝卡似乎也冷静下来了！
「我……」
伊丝卡瞬间说不出话了！
只是默默地流泪。
「不管怎么说，总之，今天我就是要让你消除一切仇恨，回到我身边！」
说完后。
伦克紧紧地将伊丝卡搂在了怀里。
伊丝卡终于说话了。
「嗯，我明白了……确实吧！作为工具的你，一点也错不了！」
脸上最终浮现了笑容。
含着泪的微笑，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有种不可言喻的艺术美感。
「今后，请多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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